【孟周】我也怀念过曾经
*内含饼四片段
*请勿上升
那次以后，即便不是隔山秋水
也没有再相逢。
00.
孟祥辉在约定好的餐厅门口停住了脚步，掌心的手机轻微震动，是曹鹤阳的电话。
“小孟！”
“哎，四哥。”
孟祥辉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我快到了，快到了。”
他还是喜欢叫他四哥。
他没有直接进去，转身去了隔壁的小卖部。
烟架上满满当当的 孟祥辉有些近视，有许多烟盒只有轮廓在那里，名字模糊不清。
“中华吧。”
孟祥辉摸着烟盒的边又站在了餐厅门口，盒尖愣是把大拇指刺进去了一个窝。
他不知道推开包间门的时候自己脸上的表情，但一定很奇怪。
“嗨。”
第一个站起来迎接的人永远都是烧饼，即使他坐的位置离门有些距离，可他就是咧着嘴向孟祥辉奔去。
揉揉他柔软的头发，拍拍肩膀又把人拥进怀里。
孟祥辉没他高，整个脸埋在他的颈侧。
突然又想到，离开的时候 烧饼也是这么抱他的。
曹鹤阳在一旁撑着凳子，不知为何又取下了眼镜用袖子挡了挡。小四心思柔软，见不得分离的场景，即便孟祥辉拖着行李箱求他送自己一程的时候在他耳边向他保证还会再见面，他还是扯着袖子一把一把抹脸上未干的泪痕。
“好好的，你要。”
“又不是生离死别了....就送到这儿吧，回去吧四哥，回去吧。”
孟祥辉也去拥抱了曹鹤阳，“你看，我们不是见到了么。”
曹鹤阳红着眼想顶几句嘴，未先开口眼泪却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只好偷偷的蹭到孟祥辉的风衣上。
01.
孟祥辉把风衣挂到椅背上，抿了抿嘴唇才敢看身边的人。“哈咯九...周航。”
“没事儿，叫九良也行，我还叫九良。”周九良瞥了他一眼，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孟祥辉收回了目光，他不敢顶嘴，在这房间里确实是只有他一个人不再说相声了。
当年师父对他的执意离开大发雷霆，师兄弟从来没像那天一样有默契过，谁也不去问，谁也不讨论。只是偶尔想到这件事，会下意识的瞟一眼他曾经坐的位置。
周九良瘦了些，脸上的线条重了许多。毛衣下也裹着健硕的肌肉，孟祥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若是放在当年 他的粉丝应该早超过自己了。
想到这儿突然笑了出来，抬头时又对上周九良投来的目光。孟祥辉只好勾着嘴角解释“我发现你最近健身了。”
“保持健康才有良好心态。”
周九良还是一贯的老派作风，打刚认识那会儿起，嘴里就经常说出连孟鹤堂都想不到的话来。
例如劝他喝水的时候会说“你一杯，我一杯，大便小便不用催。”
例如收拾行他的零食的时候会说“你现在吃的每一块薯片就是你以后为了保持健康的身材过的每一个坎。”
其实周九良远比外人想的更爱唠叨，但总在孟鹤堂反过来唠叨他的时候说上一句“哎呀孟哥，道理我都懂，我只是不想这样做。”
所以在那几年采访提到周九良的小毛病的时候，孟鹤堂会偷偷的看向他眼底道“他有时候会干出十七八岁的事情，耍小脾气。”
周九良总是无奈的笑笑“人都有那个时候。”
02.
孟祥辉忘了自己离开的原因。
他和周九良明明是最般配的搭档，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可到现在连句问候都说不出口。
他夹了块烧鸡，习惯性的放在旁边人的碗里。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等收回手才反应过来。”抱歉抱歉...”
周九良摇摇头，还是把孟祥辉夹给他的鸡肉塞进嘴里。
孟祥辉彻底没了胃口，他不敢揣测周九良的心理活动，就像不敢与他对视一样。
只好端起茶杯靠在椅背上轻轻叹息。
曹鹤阳啃着鸡翅膀对孟祥辉道“小孟，最近过的好吗？”
“啊？”孟祥辉回过了神“挺..挺好的啊，挺好的...”
“过得好就行，有困难跟哥几个说说，一定帮你！”烧饼转了一下桌上的转盘，扯着嗓子对孟祥辉喊。
“哎你口水喷我这儿来了！”曹鹤阳轻轻推了一下烧饼的肩膀。
孟祥辉笑嘻嘻应下了，包间里的氛围总算活跃了些。
“师父经常问起你。“周九良给自己夹了根青菜，“多吃菜。”
“哦...”孟祥辉也学着他的样子夹了根青菜“怎么问的。”
“问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呢，能回去就回去看看大家吧。”
周九良淡淡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明白。”
“嗯？”
“其实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走。”
还刻意不接我的一切电话，甚至连好友都拉黑了。
孟祥辉又给自己夹了几根菜，“我也忘了。”
周九良挑了挑眉，没再追问下去。
03.
他是喜欢周九良的，但不知道对方的心情。
孟鹤堂不小了，分得清什么是爱和依赖。
他也暗示过许多次，在下了雪的北京街头，他抓来周九良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在电影上映的期间，把电影票放进他的钱包里。
在台上，眼波流转，含情脉脉望着那人时，流露出的是真实的情感。
他都已经做的这么明显了，周九良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没勇气问。
周九良总有自己的见解，身上裹着的干净少年气息总让人沉迷。
起初孟鹤堂不明白粉丝口中的“少年感”从何而来，直到和他一起钓鱼，小孩闲的无事便开始拿了根树枝逗地上的蚯蚓玩。
“孟哥！好长一条！”
他还会叫哥哥的名字来炫耀自己的新发现。
孟鹤堂坐在椅子上偏头看着他，禁不住乐“周宝宝厉害。”
你看，思来想去都是这些美好的回忆。
为什么要离开相声呢。
孟祥辉不小心选了一块难嚼的肉，皱着眉头嚼的腮帮子都疼了也没散开。
只好吐在了纸巾正中央。
04.
托曹鹤阳的福，这顿饭吃的还算顺利，没有追根刨底过度关注他现在的生活，这就算阿弥陀佛了。
上了果盘之后大家都不再说话，只是刷着手机时不时乐一声。
孟祥辉松了口气，顺手摸到了裤兜里的香烟。
“来一根吗？”
“戒了。”周九良拿牙签戳了一块橙子，摆摆手拒绝。
孟祥辉瞪大了眼睛，“是吗，你现在的意志力这么强吗。”他只好把烟盒又塞回袋子里。
“被这个无情的社会磨练出来的呗。”他咬了口橙子“嗯，好甜。”
周九良哪儿都变了，看向孟祥辉的眼睛里再也没了当年的热情。
假笑却还是学的一流。
孟祥辉的十根指头交叠起来，认真的对付着嘴上的死皮。
周九良知道他又在想心事了。
数十年如一日的动作。
05.
“九良，你觉得你跟着我开心吗。”
“咱俩不都说好了一辈子的吗，开心或不开心没那么重要，你在我身边我就知足了。”周九良仔细叠着大褂，头也不抬。
“我说的不是相声。”
“啊？”周九良怔了一下“开心，为什么不开心。你长得又帅，性格又好，特别开心。”
说罢了又拉着孟鹤堂去了常去的火锅店。
刚坐下，孟鹤堂又问。
“你觉得事业和家庭哪个重要。”
“你最重要。”周九良忙着勾菜单，匆忙敷衍了事。“哎呀孟哥先吃饭吧，吃完饭回去再聊。”
“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孟鹤堂再次忍不住了。
“你觉得观众是怎么看待我们的。”
“兄弟？父子？他们的心思我哪猜的出来...”周九良揉着肚子嘟囔道。
“那你是怎么认为的呢。”
周九良没有回答，自顾自的往前走了几步。
自那次以后他就总是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当年七队的队员也总喜欢打趣两人的关系，拉着周九良开茶话会。
“老周，我总觉得你俩有事儿。”
“我跟孟哥？”
孟鹤堂窝在沙发另一头竖起了耳朵。
“瞎猜吧你们就！”
周九良站起来倒水，出门前被孟鹤堂拦住了。
“九良。”
“诶孟哥，你说他们是不是闲的没救了？”
孟鹤堂靠在门把手上笑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那你要不就从了我吧。”
06.
孟祥辉忽然恍然大悟。
那天之后周九良再也不愿意和他聊心事了。
更是害怕与他一起出现。
下了台后总是在人群中溜之大吉，孟鹤堂好几次想叫住他。
但是不敢。
“我其实是个很没骨气的人。”他对烧饼说。“事情若是和我预想的发生一点偏差我就惶恐。”
他跟周九良的关系偏差的太大了，在孟鹤堂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来不及做些弥补就已经看不见他的背影了。
孟鹤堂因此消瘦了许多，在台上打的磕巴越来越多，年终总结的时候被栾云平狠狠的教导了一番。
他苦着脸回后台收拾大褂，周九良拎着包经过他时顿住了“一起走吧。”
周九良请他吃了热腾腾的烤番薯，掰开一半塞到孟鹤堂手里。“你怎么了。”
“没事。”
他原本想说，我很怀念曾经。
但他不敢。
“好吧。”周九良点点头，随他去了。
07.
孟鹤堂觉得自己压力太大了，根本没有扭转的局面。
他花了一个晚上删除了和周九良所有的记录，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和师父道别。
出了门便摘字了，他提醒送行的曹鹤阳“以后要叫我祥辉了。”
“没关系，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孟。”
08.
周九良没有骗人，橙子真的很甜，甜到鼻子发酸，眼睛也被浸湿了。
孟祥辉和周九良告别的时候碰了一下他的手腕。
“九良。”
“好好照顾自己 孟哥。”
“好。”
即便孟鹤堂变成孟祥辉了。
他也还是没有勇气说。
———我也怀念过曾经。
评论(12)